第三章 你这一身伤,该不会是陛下赐的吧? (第2/2页)
“你……”蔡礼崇气得够呛,脸白一阵红一阵,“逆子出了衙狱蔡某全不知情,陆相莫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陆哲翰大笑了起来,“陆某只是好心提醒。御史台可不会听你蔡大人说自己毫不知情。”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看着陆哲翰一副看完好戏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郁闷的一口老血都涌到嗓子眼了。
“蔡尚书,我们……我们这……”其他几位都慌了神。仔细一想,陆哲翰说的是对的。陛下虽然年轻,即位也才刚满三年,但严慈平正雷厉风行,亲疏不显于形喜怒不显于色,阖宫内外皆是又敬又怕。今日之事莫不是陛下心中早有谋定,就凭御史台那冬瓜小官怎么可能能说服陛下迅速下旨判决。现在他们一去哀嚎,不正正撞到陛下的靶子上了吗?
蔡礼崇思想了片刻,想起自家夫人闹到礼部官署又是哭又是要上吊的,头都快炸了。一闭眼一跺脚,决断道:“走!没跪过没求过怎知陛下已经决意,没有挽回余地了呢?我们身为人父怎么能眼见儿女去受苦而不做任何努力呢?”
众人一听,连连称是。 赶紧照原计划往御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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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澄溪跟个猴子一样坐在自己的案牍那儿接受众同僚各种各样复杂的目光。
葛秋生小声地问她,“你这一身伤……该不是陛下……赐的吧?” 早在弥澄溪还没回来之前,他们一听说她一瘸一拐出的御书房,这小丫头平日里皮实得紧,怎么进一趟御书房就受伤了呢?难不成被盛怒的陛下动手暴揍了?
弥澄溪吃惊地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会以为处事平正贤明宽慈的陛下会对一个女孩子动粗呢?他们这是有多讨厌自己,臆想自己被暴揍呢?“没……”她摇摇头。
葛秋生一看她那憋屈无比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怜悯,转头就跟其他同僚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受着吧。啧啧啧,那小身子骨,怕不会哪里骨折了吧?”
不知道棠靖是不是也以为弥澄溪被“恩赐雷霆”了,他来到弥澄溪案牍前,连行礼都让她免了,“弥监察要不回家休养几日。我准你的假。”
“啊?”说真的,弥澄溪太感动了。她的膝盖和屁股都很痛,施太医本来就建议她休养一两日的。她怕让人取笑自己是弱女子,所以没敢和棠靖说。既然中丞大人体恤下属,那弥澄溪自然要承意,赶忙对棠靖行了一礼,“是。多谢大人体恤!”
拎了食盒,弥澄溪道了声“辛苦各位同僚”就脚底抹油溜得极快。这腿脚看起来不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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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帝国皇帝,楚奕央勤勉勤政励精图治。整个午后他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虽然无人入殿觐见拿些棘手政事来禀,但御书房外每隔一会儿就传来一声声“陛下开恩啊”的哀啕,惹得他好不头疼。
楚奕央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汪正立即上了茶水,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茶翻了湿了奏折,趁着这个空,他道:“陛下,您看这外面……”意思是问要不要出去命退。
楚奕央低头,吹了吹茶,啜了一口,“天下父母心啊。”他叹惜着,却又冷笑了一下,“他们疼惜子女,那该让子女也好好疼惜他们。御书房散班一刻前再去让他们都散了吧。”
“是。”
而御书房外跪着的众人,始终没见里面出来人,心里急,膝盖痛。
工部侍郎史胜业是几人中年纪最长的,经不起这长跪,隔一会儿就握拳敲捶敲捶膝腿,这一个半时辰都过去了,还不见陛下派人出来,心中怨气四起,“蔡大人,你家公子从衙狱出去,你真不知情?”
此话一出,余下几人纷纷投来赞成的目光。说起上元节一事,从头到尾都怪蔡茂森!花车是他买的,约着游街玩乐也是他提的,撒钱也是他起的头,出了衙狱还明目张胆上街的还是他。来御书房哭求陛下的主意都还是蔡礼崇主张的呢!这对父子啊,真真是害人精啊!
已经到今日今时这局面这地步,大家也懒得尊他是什么尚书大人了,纷纷道:“是啊。蔡大人你真不知吗?”大有要问责的意思。
蔡礼崇脸色一凛,“你们什么意思?蔡某若真知道那逆子出了衙狱,早把他的腿给打断了!哪还能让他上街!” 别看蔡礼崇一副饱读诗书的文人气,他脸色一凛还真有些怒发冲冠的威厉。
众人瘪了瘪嘴。庞图见自己上峰被其他同僚怨怼,赶紧岔了话头:“云相公子也在其中,不知道云相是否到陛下面前求情了。”
“没。”史胜业掏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听说云相晕过去了。”
众人一听,惊诧不已。这……这是苦肉计?